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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也許，大難不死，不一定必有後福。
可能，命不該絕，還是要付出代價。
「嗚...呀！吼呀！頭...好痛！呀！」在雷聲響起的瞬間，率智幾乎是發狂般的叫喊，雙手抱著頭，狼狽地從床沿跌倒在地上痛苦掙扎，甚至把身旁被嚇呆的喜延重重撞開。
「率智姐...妳怎麼了！」喜延回過神來立刻衝過去想扶起率智，倉皇之間卻無從入手。
率智嚎叫著在地上打滾，力度大得撞翻了椅子，好幾次碰上牆壁和床腳也沒停下來。
喜延幾次伸手想壓制住率智都被狠狠甩開，她擔心混亂間用力過猛會誤傷了率智，但又怕率智繼續不能自控會令情況更慘烈。
「啪嚓！哐！」 家具東歪西倒，杯子在衝擊下掉落應聲破裂，率智的身體硬生生在四散碎片上輾過，漸漸在地板留下血跡斑斑的紋路。
「轟隆！」每一下震耳的雷聲，都讓率智狂吼不止，喜延只好放手一搏，用全身的力量使勁撲過去將率智一把抱住，折騰片刻仍止不住率智的猛烈掙扎，就在兩人要一起撞上櫃門之際，喜延一手扺住率智的後腦勺，另一手摟住腰背，借力改變方向，以自己的身體扺受撞擊，盡力不讓率智再受傷。
「 嘭！」眼看木書櫃要倒下，喜延忍著痛挪起上半身伏在率智上，再一次替率智擋住了大部份傷害，直到木櫃和散落的書本死死的壓在喜延背上，在喜延身下被拼死守護著的率智才梢梢從劇痛中清醒過來。
「喜...延...！」
「嗄...率智姐，妳還好嘛？」喜延呼一口氣，繼續用雙手撑住身體，盡力不讓自己的體重和背上的重量加諸在率智身上。
「喜延...離開...」看到喜延以抖震的雙臂保護著自己，率智示意兩人先逃脫。
率智先奮力移開身子，喜延也在氣力用光之前扭身滾動，再次伏到率智身上抱緊，失去支撐的櫃子「啪」一聲落在二人身旁。
密集而狂暴的雷聲終於有放緩的趨勢，剛才的雷鳴，蓋過了率智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和雜物倒下的嘈雜聲，並沒有驚動到正在埋頭查醫書的孝珍、慧潾和正花，因此也沒人前來救助。
「率智姐...怎麼了？頭痛嘛？身體有受傷嘛？」喜延抱著率智躺在地上，撫著她的額角，彷彿又回到二人相遇那天，她多麽擔憂眼前的人兒，下一刻鐘就不再存在於世上。
「呼...不知...頭...突然...痛得像快裂開...好痛...」率智的呼吸急促而凌亂，全身冒出冷汗，將背上的血跡化開。
「能起來嘛？率智姐...」「轟隆！」「呀！嗚...又...痛...」喜延本想抹起率智，冷不防雷聲又致，率智再次陷入痛苦掙扎。
「率智姐...！」喜延當下就用力緊緊的抱著率智，伸手環住她的頸，把她壓在身下固定，然後將率智的頭埋在自己肩膀，免得又重滔剛才的覆轍。
「沒事的...有我在...我永遠都在...」喜延將臉貼住率智的臉，在她耳邊輕輕地說，手一刻都不曾放鬆。率智感受到喜延的體溫，專注聽著喜延的耳語，也慢慢比較能忍受住痛楚。
時間好像停止流動，兩人就一直抱在地上，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，雷雨才逐漸減弱。隨著 劇烈的頭痛慢慢消退，率智才感受到兩人肌膚相貼，衣服都被汗水沾濕了。
「率智姐，頭不痛了嘛？那快處理傷口。」喜延至此又想哭了。
「呼...感覺好多了...還好有喜延...」
「我會一直在率智姐身邊的...」
「喜延...？」率智把手搭在喜延背上，感覺濕漉漉之餘還帶點黏稠，才發現本來在書櫃上的花瓶也破碎了，而且是擲在喜延背上再被木櫃壓碎，好幾塊碎片已經嵌在皮肉中。
「嘻...又受傷了...等下又會被孝珍姐罵...」喜延漸漸變得氣若遊絲。
「喜延....又為我受傷...」從來不曾哭過的率智，這次終於流淚了。
兩人都已經無法動彈，再延誤治療恐怕就有生命危險，幸好此時門打開了。
「率智姐.....啊！妳們怎麼了？正花！慧潾！快！」孝珍被房間內的景況嚇了一跳。
「姐喔...妳好慢耶...快救率智姐...」喜延的意識逐漸飄遠。
「孝珍...快救喜延...」率智彷彿在哀求著，然後眼前的影像也慢慢變黑。
「率智姐！喜延！撐著！」
「率智姐！喜延姐！」
「姐姐...姐姐...」
許率智，妳的命...是我的...
安喜延，我的命...是妳的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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