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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
「慧潾...放...開我..」房間內的率智被不祥的預感壓得透不過氣，掙扎著想要甩開抱住自己的慧潾，立刻衝到山上找喜延，但卻因為劇痛而全身乏力。事實上，只要慧潾按住率智穴道的手，在糾纏間輕輕鬆脫一下，率智又是一陣死去活來。
「姐...求妳了...要是連妳也...嗚...慧潾求妳了...別去...」慧潾已沒法再做什麼，只能邊哭著邊使勁抱緊率智。
「喜延...千萬...不要...出事...」氣勢不凡的許率智，如今捲伏在地上狼狽地蠕動，就只為了見安喜廷一面，她從沒忘記過那一句，「你的命是我的」。
孝珍和正花在下山的捷徑，看到有如血池地獄的慘況，也是覺心緒不靈。
「姐...好多血...」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，眼前的泥濘混和著血污，隨著雨水流到腳邊，正花心中頓時充斥著恐懼和憂慮。
「正花！快！繼續找！」孝珍沒有停下腳步，順著血水的源頭狂奔，她擔心只要慢了一步，喜延就從此在世間上消失。
「姐！小心！」視野雖然非常模糊，正花依然看到一龐然大物俯伏在不遠處，附近還有幾具血肉模糊的動物屍塊。
「糟了！竟然是老虎！咦...不...」孝珍本想立刻帶著正花逃跑，卻從地上的痕跡察覺到，傷重的老虎，正是血污的其中一個源頭。牠滿身刀傷，已經奄奄一息。
「是喜延姐！」正花很快就找到滿地鮮血的另一個源頭。在老虎的正後方，垂著頭的喜延單膝跪在地上，手拿了一把已折斷的刀子，另一隻手撐在地面，衣服沾滿了泥濘，血水正從她身體各處，沿著雙腳、手臂和刀刅流向地面。
「啊！正花別過去！...抱歉了！」冷不防老虎竟緩緩站起來，孝珍立刻拔刀衝過去，在牠眉心補上最後一擊，來不及吼出最後一聲虎嘯，老虎終變成一具冷冷的屍體。
「喜延姐！妳...」正花正想去扶起喜延，卻被孝珍攔住。
「等等，喜延...有點不對勁。」憑著多年的默契，世上沒什麼人比孝珍更了解喜延。
「率...智姐...等我...」喃喃自語的喜延抬起頭，慢慢站起來，眼神空洞得沒有一絲生氣，彷彿看不到姐妹就在身邊，緩緩向前移動著雙腿。孝珍察覺到異樣，便拾起小石拋向喜延，想不到喜延立即揮起斷刀，瞬間把石磈擊碎，又再繼續向山下走去。
「正正...別靠近...喜延已經沒有意識了。」
「怎麼辦...嗚...喜延姐好像也傷得很重！」
「這傢伙...可惡...好歹也顧一下自己...」
「再不止血！喜延姐會死的！」
「或許...已經太遲了...我們...讓她走到率智姐身邊吧。」
「我不要...正花不要這樣...喜延姐...不要...」正花哭喊著，卻也無能為力。
孝珍明白，早已不醒人事的喜延，是靠著就算死，也要趕到率智身邊的決心，支撐著沒有意識的軀殼；憑鍛煉出來的本能，清除一切阻擋在她面前的障礙；以意念驅使著肉體，一步一步繼續前進。
考量著喜延身上深可見骨的咬傷，還有眼前驚人的血海，孝珍清楚知道喜延大概已經...
事到如今，再不必執著於一時三刻的治療，孝珍和正花最後能做的，就只是緊緊跟隨，默默護送她到客棧，把她送到率智身邊。
老虎本來只在深山出沒，大概是和喜延一路纏鬥，才滾到接近山腳的地方。然而，本來距離客棧不遠的路程，此刻卻走得漫長而艱難。
「喜延姐...快到了啦...率智姐就在前面了...喜廷姐...」正花即使再心痛，也只能接受現實。
孝珍從來不愛哭，但現在從她臉上滑下來的並不是雨水，而是為那個寧死也要趕到率智身邊的傻瓜，為了自己疼愛的妹妹，為了安喜延所流下來的淚。
「喜延吶...要是不讓妳去...妳會恨我吧？即使放棄生命也要去...對吧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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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隔近四年，我回來了，但文章會全部重新修訂，大家如果想看後續，請看《我們，至死方休（入夢篇）》。
2022年5月2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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