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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喝!啪!嘶...再來!哎...
深山中隱藏著一座古式建築,作為古武術流派中的名門世家,清晨五點鐘的道場,已經充斥著艱苦鍛煉的聲音,一眾弟子正投入於晨練。
「不行,空隙太大了!說過幾次了?」嚴苛的斥責叫停了所有人,聲音來自一名身型修長的長髮女子,看起來相當單薄,想不到下一秒,在毫無預警下,她手一抓就把眼前的弟子摔到遠處,直到撞上牆壁才狼狽停下,出手之快,令被摔之人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麼會躺在地上。
「看清楚了沒!給我重複一千次!」她,是目前道場中數一數二的強者,總教頭金秀雅。
「知道!」聽到指令,所有弟子立刻拼命苦練,明明完全沒有看懂,明明是才剛學的招式,卻紛紛裝作了解明白,否則,就不止一千次了。
「秀雅師姐...這樣好像有點...」場中另一位身材妙絕的少女本來在指導年幼的初階弟子,看到金秀雅的無理爆發,眉頭一皺,想上前緩和氣氛。她雖然年紀輕輕,郤是與金秀雅份屬同輩,可惜剛想開口為師弟妹們求情,話未說到一半就因為另一人出現而中斷。
「師...師尊!早安!」
「師尊早安!」
「掌門早安!」
能令惶恐的弟子們全部在瞬間安靜, 停下動作,低頭鞠躬請安的人,就只有這裡的領導者,現任當家掌門,氣場比金秀雅更有壓迫感的金祉攸。
「師範早安。」金秀雅看到金祉攸從大門迎面而入,也低頭請安。
「師姐早晨!」少女笑得燦爛,令本來神色莊嚴的金祉攸稍稍放鬆表情,點頭示意。
「愈彬!別要我每天說一次!至少要叫師範!」金秀雅本來已經繃緊的面容,再加上一絲不悅。
「但是...」李愈彬當下委屈。
「我說過不需要。」金祉攸平靜的說,顯然是為了替李愈彬解釋,但語氣中郤不帶感情。
「不可以! 長幼有序!尊卑有別!」金秀雅堅持,甚至有點忿怒。
「罷了...」金祉攸邊說邊向坐堂上的木椅走去,轉身坐下,穩如泰山。
「繼續。」金祉攸下令。
一直緊隨她身後的少女,沿途木無表情未發一言,就直直的站在木椅子旁。
眾人也沒再說話,專注繼續未完成的晨練,尤其輩份較低的入門弟子,難得師尊來觀摩,更是萬萬不敢偷懶。
終於,晨練結束,金祉攸在弟子們的恭送下返回內堂,少女仍然木納,緊隨其後離開,接著才是早飯時間,弟子們都快累倒了。
「秀雅師姐!我們去吃早飯囉!」愈彬努力地希望一切都如從前一般,至少,能愉快的吃一頓早飯就好了。
「不了,我想自己練習一下。」說罷頭也不回,轉身離開。要是從前的金秀雅,一定會摸摸李愈彬的頭,笑說「就只知道吃!走吧!」
看著幾位曾經如親人般熟悉的姐姐,如今郤陌生得如陌路人,李愈彬只能無奈,只能心痛,劇變發生已經一年了,她仍然沒能習慣,彷彿一切在金祉攸登上頂峰之日,便再也回不到過去,想著想著又紅了眼。
金祉攸回到內堂休息,少女恭敬的奉上熱茶,仍然看不到一絲表情。她雖然是負責照顧掌門起居的弟子,但實際上她和金秀雅、李愈彬亦是同輩,即目前本門中,輩份最高的一代。「師尊,請喝茶。」金祉攸剎那間展露了旁人無法察覺的悲傷眼神,秒速又回復平靜。
「始娟,真的不必這樣,這裡也只有你我,不用拘謹。」
「是的,師尊,如果沒其他吩咐,我就先退下,不打擾你休息。」
「......始娟先去吃早飯好了。」
「知道,師尊。」李始娟這下就離開,她關上門的一刻,金祉攸才放心展示了今天第一個由心而發表情,苦笑。從前會飛撲到自己懷中撒嬌的李始娟,現在竟然連一絲情緒也不願顯露給自己看了。
「為什麼連你也變了呢...」這句說話,她不會問亦不能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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